风水大相师陈阳小说全文免费阅读, 我是风水师最新章节
2024-03-16 21:01:25 2
风水大相师陈阳小说全文免费阅读
直播算命,我连线嫁入豪门的影后。
「大师,算算我老公。」
「他有过五个老婆,八个子女,全被炼成尸煞续命。下一个就是你。」
粉丝怒骂:「有病吧,她老公是京圈佛子。」
三天后,影后疯狂艾特我:「大师,救救我。」
1
我是一名修行道士,被师父赶下山修炼。
为了赚取生活费,我只好直播算命。
午夜十二点,直播间准时开启。
很快,一名网友申请与我连麦。
我通过后,直播间立马沸腾起来。
【雾草,起猛了,看见影后白苏苏了?】
【女神真美,疯狂花式舔屏。】
【白姐婚后就处于半退圈状态,没想到在这里遇上,今晚熬夜值了。】
屏幕上的美满女人是昔日的影后白苏苏。
三年前,夺得影后桂冠的颁奖典礼上当场宣布息影退圈,嫁为人妇,回归家庭。
当时许多影迷替她感到惋惜。
不过白苏苏毫不在意,甚至幸福地在镜头前宣布。
「我嫁给了最爱的人,希望大家祝福我们。」
白苏苏执意如此,粉丝纷纷感慨:「纯爱战士白姐为爱退圈,磕死我了。」
此后白苏苏果真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。
这次突然现身我的直播间,引起了不小的轰动。
观众眼看着从几百人一下暴涨到几十万人,甚至一直在涨。
不过我很少关注娱乐圈的事,对白苏苏也并不了解。
这是我第一次跟她直接对话。
白苏苏对着镜头礼貌一笑。
「大师,能不能算算我的姻缘?」
我扫视白苏苏一眼,手指一掐,心里已经有了决断。
「你不是你老公的第一任妻子,在你之前,他已经有五个老婆,八个子女。」
2
我话还没说完,评论区已经沸腾起来。
【哈哈哈哈哈,瞎编也打点草稿好吗?还五个老婆八个子女,你当这是旧社会吗?】
【主播你看不看新闻啊?白姐的老公可是京圈佛子,吃斋念佛,清冷自持的人。怎么可能老婆孩子一群,照你这么说,他该改名叫京圈鸭子了。】
【我真的要笑吐了,瞎编都不会,要不要我教教你?】
【你这样造谣,小心裕家人封杀你。】
白苏苏的老公裕真,著名的京圈佛子。
一个清冷自持,不近女色,沉迷修道之人,却为了白苏苏甘愿落下神坛,沾染红尘,结成夫妻。
裕真当时还对外宣称:「为了苏苏,破了这清规戒律又何妨?」
一个是清冷佛子,一个是美艳影后,这种禁忌感的爱情简直让人上头。
观众们七嘴八舌,全部是怒骂我的。
我根本没放在心上,继续淡淡开口:「那五个老婆八个子女,全被他炼成了尸煞续命,你要是不跑,下一个就是你。」
观众们的怒意更甚了。
【谁不知道白姐和裕真是彼此的初恋,你是不是对家派来,故意破坏他们婚姻的?好贱!】
【编起来没完了是吧?裕真心软得连蚂蚁都不忍心杀,你说他杀人,还是自己的老婆孩子,虎毒不食子懂吗?你的意思是裕真连畜生都不如吗?】
【我真听不下去了,现在的骗子已经疯城这样了吗?还尸煞续命,来来来,你帮我也续一个。】
【白姐,直接报警吧,这种人别让她继续招摇撞骗了。】
3
白苏苏的脸上微微染起怒意,却还是尽力保持微笑。
「主播,话不能乱说哦。我和裕真感情很好,他是一个纯洁重感情的人,我们是彼此的唯一。而且,裕真十分温柔善良,断断不可能杀人的。」
我才不管什么京圈佛子,什么一心向善,那些都是他想让大家看见的样子。
我只知道,我绝对不会算错。
我垂下眼眸,继续问白苏苏。
「你家是不是有间密室,从来不让人靠近?并且密室方向经常传来婴孩的哭声?」
像是要印证我的话一般,屏幕里响起一声凄厉的婴孩哭声。
白苏苏愣了一瞬,随即解释道:
「家里是有密室,阿真每晚都在里面念佛。他说里面的佛像都是大师开过光的,我不是修道之人,最好不要靠近。至于刚刚的声音是猫叫声,我婆婆喜欢养猫,猫舍就建在佛堂附近。」
【我靠,刚刚吓我一跳,原来是猫叫,主播又翻车了,笑死。】
【可是密室被主播说中了啊。】
【楼上,裕真是佛子啊,又是豪门,建一间密室礼佛有问题吗?这种骗术我也会啊。】
我摇摇头,继续说道:
「不对,他在里面炼婴尸煞续命,惨叫声就是那些死去的孩子发出来的。婴孩的哭声虽然和猫叫很像,但是仔细听还是能分辨出来。」
说完,我话锋一转:「裕家人是不是看着都比同龄人年轻许多,几乎不会有变老的痕迹?」
白苏苏的眼神明显一滞,陷入沉思。
「确实,阿真的奶奶九十多岁了,但皮肤白皙光洁,身康体健,看起来就像是五十岁。」
网友又开始了。
【白姐别信她,裕家人那么有钱,什么顶尖医美做不到,想要多年轻就有多年轻。】
【就是,我要是有那些钱,起码年轻五十岁。】
【裕家人不会变老,以前不是上过新闻吗?说他们是童颜家族。死骗子上网查查就知道,扯什么邪术,脑子有病吧?】
【我妈妈五十多了,出去人人夸她看起来三十岁,怎么,我妈也用邪术夺我的命了?】
白苏苏显然动摇了。
「主播,我不算了,今晚的事就此结束,你以后也不要再骗人了。」
白苏苏正想关掉连麦,我急了,脱口而出:「你是不是流过两个孩子?」
4
白苏苏的手明显抖了一下,脸色惨白如纸,仿佛陷入巨大的痛苦:「你怎么知道的?」
「你鼻梁饱满,下巴圆润,子女缘深厚,所生的孩子必定是福泽深厚,人中翘楚,只是子女线被人生生从中斩断,再不阻止,连你也会死于非命。」
说到这,观众的怒意都快把我掀飞了。
【你有没有道德,拿孩子说事,当妈妈的人最看不得别人说孩子丁点不好。谁把她举报了?】
【白姐流产的事不是上过新闻吗?当初白姐结婚没多久就宣布怀孕的喜讯,后来又爆出流产,留点心也能知道吧?】
【你们没听主播说吗?流了两个,三年前的新闻里,白姐只流过一个孩子啊。】
【切,巧合呗,说不定知道什么内幕消息,要是有尸煞,我直播倒立吃屎。】
白苏苏声音颤抖,泫然欲泣。
「上个月,我确实失去了第二个孩子,这件事只有裕家人知道,你是怎么知道的?」
网友震惊。
【靠,瞎猫撞上死耗子,还真让这个骗子给说中了。】
【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,说不定是裕家的佣人说漏嘴,被这骗子蒙上了。】
【白姐,你真别信她,这种骗子我见多了,最会察言观色套你的话,你一定是上套了。】
我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「因为他们被困在裕家,正在向我求救。」
这时,一张清冷出尘的脸出现在白苏苏身旁。
「苏苏,你在看什么呢?」
5
「阿真,我就是随便刷刷直播。」
白苏苏下意识地想将手机藏起来,却被来人柔笑着顺手抢过去。
「算命?尸煞?」
裕真眯了眯眼,待看清屏幕上的内容后,轻轻勾了勾唇,伸手温柔地揉着白苏苏的头发。
「抱歉啊,苏苏胆子小,大家别吓唬她好吗?
「我们确实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,没有保护好苏苏,我很抱歉,苏苏只是一时难过,才会想用算命找找安慰,我们以后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。」
裕真说完,不由分说地掐断了连线。
几百万观众像是受到鼓舞一样,纷纷刷屏骂我。
【玩砸了吧?人家小两口多恩爱,你竟然说出那么恶毒的话。】
【裕真和白姐不计较你,我们可不会放过你,那白姐的孩子说事,真是缺了大德,等死吧。】
【对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母亲口出恶言,小心下十八层地狱。】
接下来,白苏苏的粉丝轰炸了我的直播间。
我不想理会,只好暂时关闭直播。
没想到,第二天白苏苏就被曝出高烧不退,我也上了热搜。
#假道士造谣京圈佛子裕真!#
#白苏苏流产后高烧不退,疑被假道士惊吓!#
#裕真为爱严惩假道士!#
好几个官方号发布了科普视频,奉劝大家不要轻易算命,否则遇上骗子,轻则破财,重则招灾。
不仅如此,裕真还以裕氏的身份发布了一则声明——
【关于某假道士招摇撞骗,致使白苏苏病重一事,我们予以警告,希望她知错就改,不要再犯,否则裕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。同时我们希望某假道士能够公开道歉。】
6
这下我算是犯了众怒。
白苏苏的粉丝,她和裕真的 CP 粉,以及许多社会人士,很快把我的个人资料和地址人肉了出来。
我在直播间的画面被人截图出来,做成遗像,私信给我。
家门口被人用臭鸡蛋砸得满地狼藉,腥臭无比。
真是暴殄天物。
还有人给我送花圈,我都一一收下。
这些参与网暴的人,犯了业障,日后也会遭到反噬,这是他们自己的因果,我不必干涉。
最让我无语的是,我刚买好一份烧烤,就碰上失去理智的粉丝。
他们红着眼,怒骂着要我给白苏苏道歉,还说白苏苏不醒来就要我去陪葬。
推搡间,我的烧烤摔在地上,不知道被谁铲了好几脚。
气死我了,是可忍孰不可忍。
我曲起手指,打算捏一个诀为小烤肉讨回公道。
人群里突然窜出一个女孩,拉着我一路狂奔,把人群远远甩开。
「你谁啊?」
「求求你救救我姐姐,她也被裕真炼成了尸煞。」
一路狂奔搞得我心烦意乱。
女孩说她叫艾雨,找我只是为了救她的姐姐艾雪。
我甩开艾雨的手,不耐烦地皱着眉。
「尸煞关我屁事,你没看见我都因为这事被人网暴了吗?」
我抬腿要走。
艾雨拦在我面前,倔强的小脸高高扬起。
「我看过那场直播,我相信你,尸煞是真的,我姐姐就是受害者,求求你救救她吧。」
「你姐姐也是裕真的老婆之一?说实话,对于这些恋爱脑,我觉得没有救的必要。」
凭着裕真的家世和外貌,被他迷惑住。排着队要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。
既然是自己种下的因,就要承担可能出现的果。
和那些人肉我的脑残粉一样。
我为什么要管?
更何况裕家人会这种歪门邪道,背地里一定有高人指点。
我也犯不着去蹚这趟浑水。
7
艾雨生气地瞪着我,叉着腰一副要吃人的作派。
「我姐姐才不是恋爱脑,她是最优秀的女孩子!她根本就看不上裕真那种虚伪的人!她就是被裕真给害了!」
艾雨说完,递给我一张照片。
「喏,这就是我姐姐艾雪。」
我扫了一眼艾雪的面相。
只见她额头饱满,眉眼舒展,鼻梁挺立有肉,下巴圆润,人中深长,这是大富大贵福泽深厚之相啊。
诡异的是,艾雪的命格线肉眼看上去深邃悠长,看起来是长命百岁的命格,却始终笼罩着一团黑气,看着不真实。
还有艾雪的子女宫,色泽明亮,却在上面有一个奇怪的黑窟窿,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一样。
「你姐姐和裕真是什么关系?」
「我姐姐艾雪,研究生毕业后就进了裕氏集团。半年后,姐姐因为工作能力突出,破格提拔为财务总监。接着她就被调到了国外。整整三年,我姐姐都没有回来过。而且她平时都说工作忙,只有在固定时间才会发信息给我。」
「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?」
「一年前,我姐姐发过一条视频给我,视频里的她简直是换了一个人。后来,我经常梦见姐姐向我求救。昨天看了你的直播,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。」
我看了艾雪发来的那段视频。
视频像是匆匆偷拍的。
视频里的艾雪,容貌憔悴,眼圈乌青,双眼无神,身材臃肿,还穿着宽松的连衣裙,与照片上那个时尚精致的都市丽人大相径庭。
同时我还注意到,视频背景里一闪而过的身影,与裕真极为相似。
艾雨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,她指着那个模糊的身影,看着我,像是要求证。
「这个人,是不是和新闻里的裕真很像?」
「确实很像。艾雪不见了,你为什么不报警?」
艾雨捏着拳头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「报过警。警察说我姐姐不是失踪,无法立案,而且我姐姐一直和我报平安。我去过裕家,被人轰出来了。我还试图跟踪裕真,每次都跟丢。直觉告诉我,姐姐一定是出事了。」
「既然这样,那就找个人,带我们去裕家一探究竟。」
不过,在那之前,我还有件事必须要做。
「对不起,刚刚我说你姐姐是恋爱脑,是我狭隘了。」
「我原谅你了。」
艾雨冲我灿烂一笑,随后话锋一转。
「你刚刚说,找谁带我们去裕家?」
「影后白苏苏。」

我是风水师最新章节
01 梅花圣手
我出生那年,爷爷做了一个重要决定,退出江湖。
这个消息传出之后,我家原本清净的院落顿时热闹起来,每天门庭若市,车水马龙,来人络绎不绝。来的这些人都是北方风水界的各路人物,他们来我家都是为了同一件事,劝说我爷爷放弃这个决定。
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劝,爷爷都是那一句话,“这事,就这么定了。”
有的人很失望,叹着气,摇着头走了。
有的人很愤怒,指着我爷爷破口大骂,临走还砸了我家的桌子。
有的人更过分,非逼着我爷爷在退出江湖之前,再给他们算一卦,不然的话,他们就赖着不走了。
我二叔年轻气盛,见这些人这么不讲规矩,大怒,回屋拿出了他的七星宝剑,冲那些人吼道,“谁敢逼我爸,我他妈弄死谁!”
一声虎啸,山林寂静,所有人都不说话了。
爷爷慢条斯理的抽完了烟,掐灭了烟头,站起来背着手走了。
见老头走了,众人面面相觑,他们看了看杀气腾腾的我二叔,默默的站起来,灰溜溜的走了。
我爸身为爷爷长子,亲自将他们送到了村外。
有一个人临上车时,转头指着我爸的鼻子恶狠狠地说了句,“君玉,回去告诉四叔,他这事做的不仗义!吴家欠我们的,你们早晚得还!”
我爸迎着那人的目光,淡淡的说了一句,“好,我会让我弟弟转告我爸的。”
那人一听,二话不说,赶紧上车走了。
从那之后,再也没人来了。
我爸后来对我说,爷爷为了我,把整个江湖都得罪了。
这事还得从头说起。
我们吴家虽然不是什么显赫的玄学世家,但是从我爷爷往上,祖上十三代都是风水师。只是我们这个家族因为某些特殊原因,姓氏总是改来改去的。比如家谱上就写着,宋朝的时候,我们姓慕容,到了明朝时,我们就姓沐了。姓了两百多年的沐之后,到了清朝,我们又改成了吴姓。
我爷爷叫吴念生,是吴家的第十四代传人,四十年前,他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卦师,人称梅花圣手吴四爷。因为他精通梅花易数,给人断卦从来分毫不差,所以不止老百姓请他断卦,风水圈里的很多风水大师遇上难事,也会悄悄的赶来沧州南河镇,找我爷爷为他们断上一卦。
正因为如此,爷爷在风水圈的地位很有意思,名气不大,却没有任何一个大师敢于轻视他。所有人见了我爷爷,不管年纪多大,身份多高,都得恭恭敬敬的尊称他一声四叔。
爷爷十六岁出道,五十六岁封卦,四十年间,他一共给人起卦三千二百九十九次,没有一个落卦(不准,不应,不验)的。爷爷是一个传奇,在他的那个时代,他就是那些风水大师们的神。
对风水师来说,五十六岁并不是该金盆洗手的年纪,爷爷做这一切,确实都是为了我。他说人一辈子能起的卦是有数的,他这辈子,能验三千三百卦,算完了这个数,他就不能再碰这些了。
他要把这一卦留给我,留给他唯一的嫡孙。
所以,我出生之后,他就果断的退出江湖了。
爷爷有两个儿子,我爸是长子,叫吴君玉,我二叔叫吴君怀,取自道德经七十章——知我者希,则我者贵,君子被褐而怀玉。我的名字叫吴峥,也是爷爷给取的,他说峥者高俊,出世绝尘,说这个孩子命格清奇,有仙府之缘,道家随缘而动,与世无争,就叫他吴峥吧。
我的名字,就是这么来的。
爷爷退出江湖之后,把大部分的心思都倾注到了我的身上。我小时候体弱多病,三天两头的发烧,拉肚子,我爸妈经常半夜带我去医院。断奶之后,爷爷就把我抱到了老宅里,亲自照顾我。
说来也怪了,自从跟爷爷一起住之后,我再也没生过病。
我的童年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,我不爱跟人说话,总喜欢一个人躲清净。不上学的时候,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一个人爬到房顶上,默默的看着天上的白云或者繁星,浑然忘我,一坐就是四五个钟头。
我妈怕我摔着,几次跟爷爷反应这个事。
爷爷不以为意,他告诉我妈,“这孩子聪慧,你们不懂,别管了。”
妈妈不放心,又去跟我爸爸说,强烈的要求把我从爷爷身边要回去,她要亲自带我。
我爸也有这个念头,几次鼓足勇气想和爷爷说,但是每次话到嘴边了,生生的又咽回去了。没办法,别说他从小懂事,从来不敢忤逆爷爷了,就是我二叔那驴一样的脾气,一见了我爷爷,顿时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的。
这是吴家的家风,儿子在父亲面前,还不如个孙子有尊严。
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我慢慢的长大了。
我十一岁那年,爷爷六十七岁了,那年中秋节过后,爷爷开始教我吴家的风水术数。我先学的是风水,学得很快,我爸和我二叔学了二十多年都没学明白的东西,我只用了半年左右就全部学会了。之后爷爷又教我算卦,教我符咒,教我内功,教我练武术。
学习的东西越来越多,每天都很辛苦,我一边上学,一边钻研我们吴家的秘术,那段日子,特别的充实。
三年后,我十四岁,上初中了,爷爷也七十岁了。
过完他七十大寿之后,爷爷的身体突然就不行了,一连几天,吐血不止,不久就去世了。
弥留之际,他把我爸,我二叔和我叫到身边,让女眷们回避之后,交待了三件后事。
第一,老宅和县城的新房子留给我爸。
第二,他的所有存款,除了给我十万之外,其余的都给二叔。
第三,他在上京还有一套房子,留给我。
他说他走了之后,就让我去上京,从此以后,一个人住那。他告诉我爸和我二叔,谁也不许给我钱花,同时也不许我出去打工,找工作。反正除了那十万块钱之外,我决不能再碰吴家的一分钱!
我爸和我二叔很吃惊,他们说我还是个孩子,这么做……
爷爷摆了摆手,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,“这件事,就这么定了!”
我爸和二叔互相看了看,接着都看向了我,目光里满是心疼。
我不明白爷爷这么安排的用意,也不懂得爸爸和二叔那眼神中的深意,那时的我,只顾着伤心了。
交代完之后,爷爷让我爸和二叔出去了。
房间里就剩下我们祖孙俩了,他从褥子下拿出一本用红布包裹着的书,颤颤巍巍的递给我,“打开。”
我擦了擦眼泪,接过来打开红布,里面是一本线装古书,上面写着这么几个字——洞玄天机府秘传十二金光剑诀。
我茫然的看着爷爷,不明白他的意思。
“这是吴家的命……”爷爷凝视着我,“吴峥,你把它撕开。”
我一愣,“撕……撕开?”
“对!撕开!”爷爷的声音,坚定而果决。
我不敢不听爷爷的话,颤抖着翻开那本书,心里直哆嗦,不由得又看向了爷爷。
“撕开!快!”爷爷一皱眉。
我克制住内心的颤抖,深吸一口气,一把将书撕开了,分成了两部分。
其中有一页没撕好,扯开了,两部分各占了半边。
爷爷笑了,松了口气。
我却哭了,紧张的哭了。
“傻小子,哭什么呀”,爷爷强打精神,指挥我,“把红布也撕开,把它们包好。”
我含着眼泪,撕开红布,将两本残书重新包上,双手捧着递给爷爷。
爷爷没有接,他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个红布包,如释重负的一笑,“你把它们带去上京,几年后,会有林家后人去找你,到时候,你随便选一本交给林家的人。你要记住,这书上的密法是我们吴家的命,爷爷从来没教过你。在林家人找到你之前,你绝对不可以学上面的秘术,知道吗?”
我茫然的点了点头,却没往深处想。
爷爷让我把书收好,接着叮嘱我,“你要记住,你到了上京之后,可以交朋友,但不能出去赚钱。如果有人找你办事,你要问他姓什么?记住,你第一次办事是给唐家人办,所以除了姓唐的找你,其余的人不管给多么优厚的报酬,你都不能答应,明白么?”
我使劲点头,“嗯,我记住了。”
“明白么?”爷爷厉声问。
“明……明白!”我赶紧说。
爷爷这才放心了,语气柔和了些,“记住,爷爷交代你的这些话,和谁都不能说,就是你爸爸妈妈也不行。爷爷走了之后,你就去上京,不要耽搁,学也不要上了,到了上京,会有人给你安排好的。”
“嗯”,我哭着点头。
爷爷闭上眼睛,摆了摆手,“把东西收好,去把他们喊进来吧。”
我站起来,先把书装进书包,接着来到外面,喊我爸他们进来。
等我们再回来的时候,爷爷已经面带微笑,闭目而逝了。
我爸噗通一声跪下,一声长号,“爸!”
所有人都跪下了,悲天怆地,痛彻心扉。
爷爷出殡那天,路上出现了九条三米多长的青蛇,身上沾满了禁品,在送葬的队伍前爬行,仿佛在为爷爷的灵柩开路。那一天,有数百人从各地先后赶来,连同全村男女老少,近三千人一起,为爷爷送葬。
九街戴孝,千人送葬,爷爷的身后事轰动了整个沧城。
办完爷爷的后事,爸爸带我离开老家,将我送到了上京,住进了爷爷留给我的房子里。这是一个老式宿舍楼,位于通州,两室一厅,不算多好,但是挺干净。我爸陪我住了几天,给我买了个手机,办好了新学校的手续,等我入学之后,他就回去了。
临走之前,他把一张银行卡递给我,说,“这是你爷爷留给你的十万块钱,省着点用,不够了的话……”
他下意识的想说,不够了跟我说,犹豫了一下之后,他冲我挤出一丝笑容,“不够了的话,自己想办法吧。”
“爸爸,我什么时候能回去?”我问。
“你爷爷怎么跟你说的?”他反问我。
“爷爷没说”,我说。
我爸强忍着眼里的泪水,拍了拍我的肩膀,“照顾好自己,别给你爷爷丢脸,知道吗?”
我明白他的意思,这辈子,估计我是回不去了。
我没说话,默默的点了点头。
爸爸转身上车,走了。
我看着他的车远去,在他拐过路口,消失的瞬间,我的眼泪,夺眶而出。
我没有家了。
02 林夏
我在上京的生活,非常的单调。
因为一个人很孤单,所以我的话更少了,在学校几乎没有朋友,放了学就回家,所有的课外时间,我全部都用来研究风水术数了。这些秘术在外人看来生涩难懂,但是对我来说,研究这些却是最开心的事。
在没有爷爷和父母陪伴的日子里,五行八卦,阴阳术数,风水阵法,符咒手诀,这些就是我最好的伙伴。它们可以让我忘却孤独,忘却凄冷,纵然一个人生活,也能活的充实而快乐。
唯一痛苦的就是,我学了这么多,却没有机会去施展。尤其是初三的时候,我喜欢上了一个同班的女同学,那女孩对我也有好感。但是最终,她却被另一个小子给追走了,成了他的女朋友。
而说来悲哀的是,那小子追这女孩的手段,竟然是帮她算八字。我那天眼睁睁的看着他泡我喜欢的女孩子,看着他用从网上学来的三脚猫功夫忽悠那女孩,五句话,两准三不准的。但就是这样,也让那女孩震惊了,觉得他好厉害,然后不久之后,他俩就成双入对了。
那段时间我特别痛苦,我特想告诉那女孩,那孙子是骗你的,他根本不懂这些!可是最终我什么也没说,因为爷爷说过,我第一次给人办事是给唐家人办事,而那个女孩,她叫李菲。
初中毕业后,我和李菲以及那个小子考上了同一所高中。分班的时候,我和李菲依然是同班,那小子在我们隔壁班。不久之后,他又故技重施,泡上了另一位更水灵的女同学,把李菲甩了。
李菲很伤心,那天晚上把我喊到操场,哭着跟我说那小子和她分手了。
她抱着双腿,哭的梨花带雨,双肩微微颤动。
我伸出手,想安抚她,犹豫再三之后,我终于还是没敢。
就在这时候,她突然说了一句话,“还好我没上他的当,起码我还是清白的……”
我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,仿佛被人用刀从背后刺穿了心脏。
李菲是想向我暗示,若是换了别人,听了这话该欣喜异常。但我不是别人,我听到这句话之后,本能的就明白了,李菲已经被他……
见我不说话,她扭过头来,小心翼翼的看着我,“吴峥,你……怎么了?”
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因为我的脑子一片空白。
沉默片刻之后,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说了句,“没……没事……”
“你不信我?”她问。
“我……信……”我违心的说。
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,场面一时有些尴尬。
沉默了几分钟后,我站起来,“别难过了,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她没说什么,点了点头。
我把她送到宿舍楼下,她转过身来问我,“吴峥,你相信我,我和张毅真的没什么的!”
我也想相信她,可是……
那一刻,我真希望自己不懂术数。
她转身上楼了。
我离开学校,骑着自行车一路飞奔,回到了自己家里。进小区之后,我去超市买了很多酒,回家一个人喝到了天亮。
我的初恋,就这么过去了。
之后的两年,李菲又换了好几任男朋友,而我,一直默默无闻,没再喜欢谁,也没被谁喜欢,直到毕业。
高中毕业后,李菲考上了北科大,去上大学了。
我没参加高考,因为我知道,我没有上大学的命。读了这么多书,够用了,也知足了。
接到通知书那天,李菲给我打了个电话,说想和我见一面,一起吃个饭。
我犹豫了一下,随便找了个借口,推辞了。
我不懂读心术,但我看得懂人的神光,曾经她看我的眼神告诉我,她虽然换了几任男友,但是在她心底,一直有我的位置。只是在她看来,我这人太低调了,话不多,谁也摸不准我的心思,而且对于她的暗示一直没有积极的回应。
那句话怎么说的,剪不断,理还乱。
李菲是想在步入大学生活之前,和我做个了断吧。
不过对我来说,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。
那天晚上,我自己喝了很多酒,喝醉了。
不上学了之后,我成了一个宅男,每天除了吃饭,散步,剩下的时间全部都用来研究吴家的秘术。因为没有实践的机会,我就想各种办法来验证。比如算算天气,什么时候会下雨,什么时候雨会停。又比如买些水果回家,然后炼养一些物件摆阵法,用水果来试验阵法的效果。
这种日子过了一个多月,林家的后人来了。
那天我正在研究六煞位对苹果腐烂的加速作用,突然门铃响了。我开门一看,门外是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子。她穿着一件白色T恤,搭配一件浅色牛仔裤,齐肩发干净利落,气质清纯,长的特别漂亮,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,好看的不得了。
我一下子看愣了,“你是……”
“你好,我叫林夏”,女孩冲我一笑,“我爷爷让我来这里找吴四爷的孙子吴峥,请问他在么?”
我回过神来,“哦,在,我就是。”
“那太好了”,林夏冲我伸出手,“幸会!”我没接她的手,“进来吧。”
她有些尴尬,但不失风度,微微一笑,“嗯。”
我把她让进客厅,给她拿了罐可乐,接着回卧室,打开我的箱子,把两个红布包拿了出来。
爷爷说,让我随便选一个。
可是我哪个都不想给。
但爷爷的话,我不能不听,所以我随便选了一本,放在床上,把另外一本重新放回了箱子里。
回到客厅,我把红布包交给她,“这个给你。”
林夏有些诧异,“你这就给我了?不问问我爷爷是谁么?”
“不用问了”,我说,“你姓林就对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她欲言又止。
我把包交到她手里,自己打开一罐冰可乐,喝了一口,问她,“你也学风水么?”
她点点头,“学了一些。”
“是么?”我眼睛一亮,“那太好了,咱们聊聊呗。”
她看看表,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了笑,“来不及了,我得走了。”
“你去哪啊?”我忍不住问。
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红布包,“爷爷去世了,他说吴四爷生前答应给我们林家一样东西,让我来找你。他说拿到之后,就让我离开上京,去南方,以后我就只能一个人生活了。”
说到这,她眼睛红了。
我心里一阵落寞,无奈的一笑,“看来咱俩一样,都是这待遇……”
“你也是这样?”她看着我。
我默默的点了点头,喝了口可乐,对她说,“那我就不留你了。”
“嗯”,她站起来,“谢谢你。”
我把她送到门口,她转过身来,又冲我伸出了手,“握个手吧,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。”
我犹豫了一下,握住了她的手。
好暖,好软,好有弹性的纤手。
她冲我一笑,转身下楼了。
我看着她的背影,默默嗅了嗅自己的手。
仍有余香。
直等到她脚步消失了,我这才关上了门,深深地吸了口气,傻傻的笑了。
03 饿疯了
林夏来过之后,我终于可以学习那本书里的秘术了。
但是我不得不面对一个严峻的问题,那就是,我的钱快花完了。在上京这几年,我的监护人是我爸爸的一个朋友,我叫他徐叔叔,我的学费都是他给支付的,但是生活费他不能给我,只能用爷爷留给我的钱。
爷爷留了十万块钱给我,虽然我一直省吃俭用,但六年下来,这十万块也用的差不多了。
没办法,没人找我办事,我又不能出去打工,那就只能找人借钱了。
我先给我爸打电话,说我没钱了,能不能借我点。
我爸说了句不行,就把电话挂了。
我楞了一下,心说这是亲爸么?可是想想爷爷留下的话,我也不能怪他,没办法,我只好又给徐叔叔打。
徐叔叔犹豫了一下,说,“吴峥,不是叔叔不帮你,你爸说了,学费我可以给你出,但是别的钱,我不能给你,一分钱都不行。叔叔心疼你,可我不敢不听你爸的,毕竟,我这生意能有今天,都是你爸帮我的,你能理解么?”
我除了说理解,还能说什么?
放下手机之后,我看了看箱子里的红布包,默默的把箱子锁上了。
吃饭都成问题了,这时候研究秘术,我是怕自己饿死的不够快。
我降低了自己的伙食标准,每天一顿饭,方便面加馒头,菜不买了,饮料也不喝了,甚至连手机套餐我都改了。我要把消耗降到最低,争取坚持到唐家人来找我的那一天。
这种日子过了一个来月,我的身体吃不消了。
十八岁的男孩子,正是吃不饱的年纪,新陈代谢快,吃多少都迅速消化了。每天一顿饭,饿的我眼都绿了,别说研究术数了,就是坐久了都会头晕。我只能一边苦撑着,一边等着唐家人上门。
没过几天,果然有人上门来了。
那天早上,外面有人敲门,我开门一看,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,穿着很土豪。
“你好,你是?”我问他。
“小弟弟,你是吴四爷的孙子,吴峥吧?”土豪问。
“嗯,是我”,我说,“您有事?”
“哎呀太好了,找到你就好了!”土豪赶紧说,“是这样,我想请你给我姨妈看个病……”
“您姓什么?”我问。
“我姓赵”,土豪说,“我叫……”
“不好意思,我办不了,您另请高明吧”,我没等他说话,把门关上了。
土豪愣住了,接着赶紧敲门,“小弟弟,你先开门,报酬的事咱们好说!”“不是报酬的事”,我说,“不行就是不行。”
说完我回到卧室,躺下了。
土豪在外面说尽了好话,见我始终不吭声,无奈的叹了口气,转身走了。
我心说,你干嘛姓赵,你为什么不姓唐啊?
哎……
赵土豪是个信号,从他来过之后,我这房门外很快热闹了起来,每天都会有各色人等来敲门,求我办事,有的人甚至直接一见面,先把几万块钱的红包塞进了我的手里。
我当然不会接,因为我要问清楚,对方姓什么?
赵钱孙李,周吴郑王,冯陈褚卫,蒋沈韩杨,朱秦尤许,何吕施张,孔草严华,金魏陶姜,戚谢邹瑜……反正那些日子,百家姓差不多都来了,唯独没有姓唐的。
我他妈的都快疯了。
急疯了,也饿疯了。
时间一天天过去,一天一顿饭的日子,我也过不下去了,身上就剩下两块多钱了,电话费都没钱交了。
穷疯了,实在没办法了,我硬着头皮给李菲打了电话,问她能不能借我点钱,现金。
李菲二话不说,挂了电话就赶来了我家,一见我饿的都皮包骨头了,她心疼的哭了。
“哭什么呀?”我尴尬的一笑,“最近,减肥呢……”
“你到底怎么回事?”她心疼的看着我,“怎么成这样了?”
“没钱了呗……”我苦笑。
她擦擦眼泪,拿出钱包,掏出一沓钱给我,“你先用着,我过几天再给你送一些来。”
“用不了这么多。”
“你拿着!”
我红着脸,接过钱,“我以后会加倍还你的。”
“谁让你还?”
她拉着我,转身往外走。
“干嘛去?”我问。
“带你去吃饭!”
“呃……”我想说不用了,但身体却很诚实,“好吧……”
下楼的时候,我脚都软了。
李菲扶着我来到小区路口的一家烤鸭店,点了几个菜,一盆疙瘩汤。她不敢让我一下子吃太多,怕撑着。
我顾不上形象了,菜上来之后,我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。
李菲含着眼泪,心疼的看着我,不住的给我夹菜。
正吃着,一个短发女孩走了进来,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。
我一看,竟然是那个赵土豪。
“哎呦没错!表妹,他在那!就是他!”赵土豪一指我。
短发女孩一皱眉,看看赵土豪,那眼神似乎有点不敢相信。
“哎呀真的是他!吴四爷的孙子,就这么大!”赵土豪赶紧说。
女孩一听,快步来到我身边,冲我伸出手,“您好,我叫唐思佳……”
我手一颤,筷子掉了。

都市神医开局九张婚书江羽
【完结撒花】
何澍:”你在脸红什么。“ 陆霭表情羞赧,“我不是故意的,我只是太疼了,就忍不住反抗。何老师,你下次下手能轻点吗,我身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,你还掐我,可疼了。”
1
陆霭怎么也想不到,自己的20岁生日,会蓬头垢面地在物理实验室度过。
明天就是实验考试,而她还没搞懂分光计该怎么使用,只能不停地打扰实验室的学姐,刻度盘该怎么调啊,目镜放哪里啊,这个小螺丝要不要拧啊?
学姐被问得生无可恋,幽幽冒出来一句:“你到底会干什么?”
“干,干饭?”陆霭试图缓解气氛,但沉默蔓延,越发尴尬。
好好的一个生日,简直过得生不如死。
晚上沉沉睡去前,室友问她有什么生日愿望,陆霭有气无力地回了句:“就一个,我跟物理,不是它死,就是我活。”
“那物理死不了,你去死吧。”室友笃定地告诉她。
陆霭:“?”
陷入梦乡似乎是唯一解脱的方法,陆霭紧紧抱着她的小被子,但迷迷糊糊中,却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僵硬。
睁眼的时候,入目是一张过于放大的帅脸,陆霭大脑宕机两秒,失声尖叫起来。
……可是,她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。
耳边只有男人温润的嗓音:“现有一个小木块静止在粗糙的水平面上,摩擦因数未知,我对它施加一个外力,让它匀速……”
陆霭忽然感到头皮一紧,下一秒,她整个人好像都被拖动了起来。
她发现自己无法转身也无法扭头,然而,从对面不知道是什么的反光仪器里,她看见了一个原木色的小滑块——却没看到自己。
这个认知太让人惊恐,陆霭一度以为自己还在梦中。
但耳边男人的声音仍在继续,“我们再往小滑块上加一个砝码……”
陆霭背上一重,险些闭过气。
苍天啊大地,这个痛感太真实,4D电影不过如此。
男人似乎是个物理老师,专注地给学生演示着实验,一会儿把她从高空摔落,一会儿又把她丢进水里,还让她驮着满满的砝码在平面上滑动。
不管是水里的窒息感,还是背上的沉重感,都来得太过汹涌和真实,陆霭终于害怕了起来。
她想起昨晚睡觉前,自己口出狂言许下的生日愿望,悔得肠子都青了。
不会吧不会吧,不会真有物理之神,现在要惩罚她了吧?
她在心里把知道的物理学家都嚎了一遍,“牛顿,爱因斯坦,普朗克……啊,伟大的物理之神,你就饶了我吧呜呜呜!”
但睁开眼,她还是那个丑陋的小滑块。
陆霭还处在无法接受的失落情绪里,忽然被男人捏了起来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男人有一张过分好看的脸,皮肤冷白,睫毛浓密,鼻梁高挺。他的眸色并不太深,却因为桃花眼的缘故,平白煽出一股深情。
陆霭觉得自己就像光秃秃地暴露在他的视线里。
没有人躲得过美男的含情目,陆霭正屏息凝气着,男人的手却忽的一松,扔垃圾一般冷漠无情,“现在这个小滑块从空中落下,谁来做一下受力分析?”
陆霭摔得头晕目眩,在一片金星与黑点里,她艰难地辨认着男人教案上写着的名字。
好的,何澍,我记住你了。
2
陆霭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。在一片迷蒙中,她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。
“快醒醒啊,要迟到了!”
陆霭猛地睁开眼睛,室友埋怨的声音清晰传来,“你怎么这么能睡,不考试了?”
“考考考!”陆霭挣扎着想爬起来,却发现浑身像散架一样疼,室友本想拍拍她的脸,却忽然惊呼出声:“天呐,你身上怎么青青紫紫的!”
陆霭尝试着抬手,又酸又疼的感觉立刻顺着神经传到骨头缝里。
“我靠,完了,是真的。”
虽然变回了人,但陆霭仍旧提心吊胆,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。
果不其然,晚上她心事重重地睡着后,一睁眼,又回到了熟悉的实验室。
何澍似乎在给另一个班上实验课,“大家看这个小滑块,现在我给它施加一个外力,让它匀速运动……”
陆霭死死扒着斜面,纹丝不动。
“老师,这个小滑块好倔强啊。”第一排的小胖子精准点评。
何澍好看的眉毛皱了皱,用的力气更大了,陆霭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,眼泪都快掉下来。
“刚才还好好的啊……”何澍撑着桌面,一时有些奇怪。
“让我来,老师!”小胖子“唰”的拿出一把小刀,“肯定是粘上了,我来给它撬开!”
这哪行啊,要是他真动手,保不齐自己身上得蜕一层皮,陆霭吓得魂都快飞了。
何澍还没来得及出声,就见刚才还粘的结结实实的小滑块像涂了润滑油一样,咕噜噜滚了下来。
小胖子艰难地吞了两下口水,“老师,它怎么像听得懂我说话一样?”
“想象力这么丰富,要不物理书让你来写?”何澍抱着臂道。
小胖子赶紧摇头,那一点惧怕瞬间飞得无影无踪。
何澍虽然说得笃定,其实心里也在犯嘀咕,斜面上又没有胶水,阻力也没多大,他怎么就推不动呢?
而且按受力分析,当他松开手,那个小滑块绝对不可能静止在斜面上啊。
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,何澍决不信鬼神之说,可是物理规律不可能被打破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!
下课后,学生都陆续离开,何澍手拧在门把手上,又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小滑块。
在他的注视里,陆霭挑衅似的跳了起来,她将何澍的瞳孔地震看得清清楚楚。
几乎在同一时刻,实验室的门“咣当”一声被合上,男人急促的脚步声在走道里回响。
何澍几乎落荒而逃,他刚才看见了什么?小滑块自己跳了起来?这怎么可能!完全不符合力学常识啊!
这要是真的,牛顿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。
3
陆霭慢慢摸索出一个规律,她会不定期地在睡梦里变成实验室里的器材。
起初她也担心过会苏醒在其他实验室,但接连几次,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都是何澍后,她终于慢慢松了口气。
幸好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,伟大的物理之神还是有点怜悯之心的。
不过,陆霭心里也有些发愁,万一这不是略施小惩,而是没完没了呢?短期内她可能还能应付,时间长了,她的生活指不定得乱成什么样。
但不管她如何胡思乱想,变成器材这件事依旧改变不了。
不过这次睁眼的时候,她好像变成了蜡烛……
何澍大概是在上公开课,投影仪上放着小孔成像注意事项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事情给他留下了阴影,陆霭总觉得,他靠近自己的时候,表情有些难以言表的复杂。
他的手边有一个摄像头,所有的操作步骤和画面实时呈现在教室前方的大屏上。
于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见,张牙舞爪的火焰仿佛一张披头散发的人脸……
陆霭才不管这些,她拼命摇晃着,虽然火焰燃烧,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痛苦,可万一醒了留下后遗症呢?
她可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。
实验室的门紧闭着,室内几乎没有什么空气流动,何澍看着疯狂摇摆的灯芯,喉头干涩得厉害。
他强装镇定地对学生和听课的老师说:“不要担心,这一定是灯芯的问题。”
小胖子依旧坐在第一排,猛的从位置上窜了起来,“老师,让我来!”
这回,他从笔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剪刀,目光灼灼地凑上前。
陆霭眼珠子都快掉出来,这不是笔袋,是哆啦A梦的口袋吧?
何澍从小胖子手里接过剪刀,陆霭吓得战术性后仰,这灯芯保不齐是她的头发,何澍一剪刀下去,她醒了该怎么见人啊!
示范台上除了仪器,还有何澍的教案和讲义,他眼疾手快地抓住蜡烛,才避免了一起教学事故。
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,除了困惑,更多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厉。
陆霭怕他冲动,屏着气动也不敢动。
何澍举着剪刀慢慢靠近,意外发现灯芯居然静止了,而小孔的另一端,此刻呈现出了完美的实验结果。
空气依旧没什么流动,何澍捏着剪刀的手,却感受到一阵凉意。
听课的老师还没看出不对劲的地方,认真地在听课笔记上写下:遇到突发问题沉着冷静,青年教师应当向何澍老师学习。
但“沉着冷静”的何澍老师本人,此刻正在心里疯狂背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。
“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……”
何澍一遍遍在心里说服着自己,都21世纪了,绝不能信子虚乌有的鬼神,只能信伟大的马克思主义。
但……这灯芯,是不是又摇晃了起来?
4
陆霭醒来后,第一件事仍是捧起大学物理的课本,深深地在心里祈祷,请让我回到正常的生活吧,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,重新做人。
虚空里没有人回答。
她又一页页地翻开物理书,嘴里喃喃自语。
“爱因斯坦,您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……”然后又忽然意识到什么,立马翻到另一页,双手合十,“我没有拉踩您的意思啊,牛顿老师,您也帅!”
“普朗克老师啊,楞次老师啊,伽利略老师啊,你们一个比一个帅,我从小就崇拜你们!”
“世界就是因为物理才进步的,我买菜都要用物理公式……”陆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,“吃水不忘挖井人,我永远怀念你们。”
室友莫名其妙地从床帘里探出头,“你傻了吧?”
陆霭赶紧对着书本鞠躬,“她骂我呢,绝不是骂各位老师啊。”
每天都这样诚惶诚恐终究太累,陆霭索性趁着周末去旁边的森林公园散步,但她没想到,居然看到了熟人。
——应该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何澍坐在一个半仙支起的摊子前,低着头抽竹签。他面前的半仙明显是戴美瞳装的,陆霭远远还看见他偷偷滴了两滴眼药水。
可惜何澍没看见。
他几乎是病急乱投医了,放在不久前,路过这种小摊子,他绝对嗤之以鼻,还要来一句“封建迷信要不得”。
可近些天,他的实验室就像成了精一样,他每天进去都坐立不安,神经都有些衰弱了。
陆霭第一次以真身的方式见到何澍,她看热闹似的走过去,站到了半仙的旁边,然后伏在他耳边说了句话。
半仙恼怒地看着她,悬即又理亏地低下头,也不给何澍算命了,摊子一收,拂袖而去。
何澍眯眼看向陆霭,女生衣着青春靓丽,扎着清爽的高马尾,露出饱满的额头,一双鹿眼灵动无比……估计是附近的大学生。
“你说了什么,他为什么走了?”何澍很疑惑。
“没什么,就告诉他美瞳滑片了。”陆霭摊摊手,说得理所当然。
连一个小女生都能看出来“半仙”是招摇撞骗,而他居然上当了,何澍的脸有些挂不住,轻轻咳了一声,“谢谢你了。”
他的眼睫低垂,在下眼睑投出小片阴影。
近看怎么还更帅了?陆霭在心里感叹了一句。
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视线,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,但那一眼,陆霭的身体居然像过了电流一样,酥酥麻麻的。
“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?”何澍眸色淡淡的,里面流出显而易见的困惑。
陆霭愣了一下,笑得前仰后合,“可是老师,现在已经不流行这样搭讪了哦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是老师?”何澍问,看向她的眼里也多出了审视。
陆霭的笑声戛然而止。
好家伙,说漏嘴了!
5
陆霭还没想清楚该如何跟别人说这件事,索性拔腿开溜。
这对何澍来说,本该是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,可是他回去后,还是忍不住想起女生鲜活的表情,还有最后欲言又止,又打着马虎眼跑掉的样子。
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,绝对不是他在胡诌。
周一又有物理实验课,何澍开门的时候,犹豫了许久。后面的学生还以为门坏了,激动地向他提建议:“老师,进不去咱就回去吧?”
“对啊,这节课不是电路实验吗,我们不做也能在报告上把图画出来。”
何澍脸冷得像冰箱里剩了好几天的饭,“你想怎么画就怎么画,你以为是画黑板报呢?”
躁动的学生一秒噤声。
何澍心一横,拧开了实验室的门。
终于看到熟人了,躺在台子上的陆霭心情总算轻松了一点。
她今天睁开眼,居然变成了电路实验里的开关……这起起落落落落的人生啊,真是只有她想不到,没有任何不可能。
何澍进来后,先把今天要用的器材搬到了示范台上,然后开始连接电路,拧紧小灯泡。
一切都无比正常,他正准备舒一口气,手按在开关上,却发现不对劲了。
实验室的器材都是这学期刚换的,开关干干净净毫无铁锈,而他用力下按……居然无法闭合。
仿佛空气中有个力在跟他抗衡一样。
何澍不死心,又尝试了好几次,总算把开关强按了下去,然而他甚至来不及擦擦额头的汗,在众目睽睽下,开关居然弹开了。
这太离谱了,就连学生也开始害怕起来。
“老师,最近的实验室好奇怪哦。”
“是……是吗?”何澍忽然不太敢伸手触摸面前的开关。
陆霭看着他惧怕的眼睛,心里那点怜爱情绪就跟涨潮一样弥漫开来。
唉,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。
她不再反抗,还主动落回了闭合状态。
何澍以为自己眼花了,凑到跟前来观察,距离太近了,陆霭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。
心跳好像不受控制地快了一拍,原来书上说得没错,心动是会有过电流的感觉的……
不是,等等,何澍刚才连接电源了吧?
原来这不是心动,是真的在过电啊!
直起身子的何澍继续大着胆子演示他的实验,“下面,我们来稍微加大电压。”
“你想我死吗?”陆霭怒道,可惜没人听得见。
于是,所有人都清楚地在大屏上看到,那个倔强的开关猛然弹了起来,不管他们的物理老师再怎么努力,也没能将它重新按下去。
何澍沉思了好一会,让班长先带所有人回班写报告。
实验室里,终于只剩下他和这些器材。
“你能听懂我说话是吗?”他慢慢靠近那只奇怪的开关,声音有点颤抖。
陆霭忽然觉得,何澍的睫毛好像脆弱的蝴蝶啊,明明已经自身难保了,她却不合时宜地后悔起来。
不该吓唬何澍的,她应该配合一点的。
于是何澍眼睁睁地看着开关开合了两次,就像点头的人。
6
最近发生的一切太荒唐了,但在与只会点头摇头的开关对话中,何澍还是成功和她约定了碰面的地点——学校门口的咖啡店。
他不知道自己会见到什么东西……三只眼四只手的外星人,还是挥手就能让他灰飞烟灭的妖精。
不是说好了建国后不许成精吗?他碰到又是什么?
赴约的那天,何澍紧张地站在咖啡店门口,手掌都渗了一层细密的汗。短暂的两分钟内,他连遗书该写什么都想好了。
在他和神秘生物约定的位置上,此刻正坐着一个长发女生。何澍忍住心脏的狂跳和血液的回流,慢慢坐在了她对面。
他想提醒女生离开,但对面的人猛然抬头,眼里迸发出的却是惊喜,还有一点小埋怨,“你怎么才来啊老师。”
何澍愣住了,怎么是上次在森林公园遇到的漂亮女生。
陆霭看他仍旧慢半拍的,不知道在想什么,干脆缓缓凑近,神秘兮兮地吐出一句话:“奇变偶不变?”
何澍更惊诧了,“符号看象限……”
对上暗号了。
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生,“是你吗……你是人是鬼,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实验室里?”
陆霭删繁就简地将整个经过告诉了他,表情有些羞赧,“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,我只是太疼了,就忍不住反抗。”
何澍活了这么多年,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有些崩塌。但知道自己的实验室并没有闹鬼,这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。
“你知道这件事有什么解决办法吗?”何澍问。
少女忧伤地叹了一口气,“我也不知道啊。”然后又突然双手合十,对着他拜了拜,“但是何老师,你下次下手能轻点吗,我身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,你还掐我,我可疼了。”
服务员正好来送咖啡,还以为他们在交流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,放下杯子,溜得比飞还快。
何澍的耳尖有点红,“对不起。”
陆霭怕他不信,还特地撸起了袖子,瓷白的皮肤上面,淤青分明明显。
但她却没有过多抱怨的神色,甚至还有些娇憨地嘟了嘟嘴,“你看看,何老师,你多狠的心。”
为了让他看清楚,陆霭的手甚至挨到了对面人的指尖,何澍的手指下意识地颤了颤。
他平时的社交圈太小,中学里同一备课组的物理老师,不是已婚的妇女,就是不修边幅的大汉。
像陆霭这样,如同清新百合一样柔软漂亮的女孩,他已经很久没接触到了。
“我,我下次注意。”
得到了他的保证,陆霭这才放心地点点头。然后又忽然想到什么一样,猛地松开吸管,“你不能随便让人进实验室哦。”
“嗯。”何澍应声。
“你要保护好我哦。”少女圆溜溜的眼睛眨呀眨的,何澍没任何防备,心湖就像被投进了一颗石子一样。
难以平复的不止是涟漪。
7
再次上物理实验课的时候,何澍终于能坦然地走进实验室了。
今天的器材依旧用到了小滑块,他轻拿轻放的样子,仿佛在对待多么罕有的实验器材。
下面的学生也有样学样,蹑手蹑脚地拿起小滑块,跟捏起一块豆腐一样,慢慢地放在平面上。
何澍:“……不用这么小心。”
学生不解,“老师你不就是这样做的吗?”
何澍语塞,“我这块比较特殊。”
小滑块静静地躺在他手心,并没有什么动作。今天怎么这么老实?何澍又开始怀疑,难道陆霭没来?
他试探性地将滑块放到斜面上,按住表面摩擦起来。
熟悉的抗衡力终于又出现了,小滑块刚从斜面上落下来,就自己弹跳了两下。
陆霭大骂道:“何澍你这个渣男,说好了好好对我的!疼死了!”
学生们早就见怪不怪,甚至学会了自欺欺人。
“刚才那个小滑块是不是跳起来了?”
“没有吧……害,我们实验室引力比较小嘛。”
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,总对他们横眉冷对的何澍神情却忽的温柔下来,唇角缓缓勾起,他小心翼翼地把滑块塞进兜里,朝第一排的小胖子勾勾手。
“来,把你的滑块给我用用。”
小胖子不明所以,“老师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。”
何澍笑了笑,“我这块比较娇气。”
小胖子一头问号,不就一块木头吗,怎么还娇气起来了?
陆霭躺在一片漆黑中,将何澍与学生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。道理是这么个道理,可是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……这么奇怪呢?
下课铃响起,学生陆续散开,何澍才拿出一个丝绒盒,小心地把滑块放在了上面。
他听不见陆霭说话,也听不见她回答,如果这时外面有人经过,就会看见平时高岭之花一样的何老师,此刻正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。
“你不会中了黑魔法吧?”
陆霭额头一串黑线,黑魔法?看来何澍小时候也没少看巴啦啦小魔仙。
“难道像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里那样,需要喊什么咒语吗?”何澍继续猜测。
陆霭都快被逗笑了,原来上次在森林公园遇见并不是偶然,何澍真的会病急乱投医啊。
“你还在听吗?”何澍拉了个椅子坐在对面,面孔和丝绒盒离得很近。
陆霭弹跳了两下表示回应,她忽然觉得当小滑块也不是没有好处的,比如说,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帅脸。
何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表情忽然变得复杂,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这个纠结又犹豫的表情与他衣冠楚楚的样子十分不搭,但陆霭却觉得,这样的反差萌,反倒有些许的可爱。
“你说,你第一次醒来就出现在我的实验室,而且每次都是在我做实验的时候……”何澍别开视线,有些难以启齿,“是不是代表,我其实是解决这个问题中关键的一步?”
“我之前看电影的时候,嗯……就是像我这种角色的人,好像都需要做点什么事……”
陆霭惊诧地看着他的耳尖越来越红,像熟透的樱桃。
“所以……我是不是要给你一个吻啊?”
陆霭:“???”
原以为的毒舌精英男教师,居然还是纯情少男那一挂的,她真是万万想不到啊。
8
那天的最后,何澍飞快地在小木块上啄了一下,陆霭呆若木鸡,大脑皮层像窜出了无数烟花。
虽然不是真身,可那种柔软的触感并不是假的。
然而半分钟过去,小滑块还是那个小滑块,何澍故作淡定地起身,“看来这个方法不太奏效。”
小滑块静静的,无人回应。
他们又约定再见一面。
熟悉的咖啡厅里,陆霭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看向何澍的嘴唇,摸起来应该会像果冻一样软软弹弹吧。
陆霭正心猿意马,忽然听见何澍问她;“你在听我说话吗?”
她大梦初醒一样抬起眼,恰好撞进男人的眼睛,那一瞬间,陆霭甚至觉得,视线里像蹦出了小火花一样。
两个人讨论了半天,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,干脆聊起了别的话题。
陆霭故意拐弯抹角地打听何澍的个人信息,这才知道他刚从大学毕业,被母校花重金请回去当物理老师,最重要的,是单身。
“我说你怎么看着这么年轻呢,原来也没比我大几岁啊。”
何澍又提起了整件事情的起因,他重复了一遍陆霭的生日愿望,问道:“这么讨厌物理啊?”
“我物理老师要有你这么好看,我巴不得天天都上物理课,回回都坐第一排,次次考第一名。”陆霭捏着拳道。
“哦?”何澍看了她一眼,“你说的?”
陆霭点头如小鸡啄米。
“刚好我大学学的东西还没忘,帮你辅导应该是绰绰有余的。”何澍指节敲了敲桌面,抬眼问她,“你期末考试,绩点要不是第一怎么说?”
陆霭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但何澍却笑得很愉悦,陆霭都忍不住怀疑,难道第一次在实验室见到的那个冷冽男人是假的?
“那我们就这样说好了?”
何澍说到做到,但凡陆霭遇到了什么问题,他总是很快给出解决方法,简直像一个行走的百科全书。
时间久了,陆霭的物理终于不再是瘸腿科目。老教授上课时还特地将她的报告投影在了大屏上。
“大家都跟陆霭同学学学啊,看看这报告格式多规范,看看这公式多清晰,这就是认真的态度!”
陆霭听得飘飘然,室友“啧啧”了好几声,“你最近不对劲啊,不是说物理和你终有一死吗?”
陆霭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,“肤浅,我现在被伟大的物理之神点醒了,觉得世界上没有比物理更可爱的学科了。”
室友担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,“也没发烧啊,怎么胡言乱语的。”
下课后,老教授刚走出教室,陆霭就开始哼着歌收拾东西,室友上下打量了她好几遍,“穿这么好看去哪啊?”
“去见老师。”陆霭眨眨眼,讳莫如深。
“见老师?”室友将信将疑,“看你这满面桃花的样子,怕不是去见情郎吧?”
陆霭脚步一顿,脸颊浮现了诚实的红。
9
陆霭见何澍的次数越来越多。
某天早晨睁开眼,她发现自己仍旧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时,才忽然意识到,好像已经许久没在实验室醒过了。
但她却真实地走进了何澍的生活。
办公室里的老师私下都在说,小何老师好像恋爱了,他的身边常常跟着一个扎马尾的高挑女生,两个人有说有笑,可般配了。
陆霭对这些并不知情,以至于来办公室找何澍,好几个老师忽然围上来嘘寒问暖时,她还有些受宠若惊。
“是找小何老师吧?他去开会了。”
“来来来,你坐他位置上等一会!咱们来聊聊天。”
陆霭有些无从招架,还好何澍回来得及时,将她捞了出来。其他老师们见状赶紧找借口开溜,给两个年轻人留够了独处空间。
陆霭坐在何澍的位置上,这才发现面前的小架子上,摆满了滑块、砝码、开关、游标卡尺……各种物理实验器材。
“你不嫌乱吗,为什么不放实验室里?”陆霭很疑惑。
何澍僵了一瞬,才有些不自然地回答:“因为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又变成这些小东西……放在这里,我就可以时刻看到了。”
陆霭张了张嘴,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实在不合适,可她没办法控制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。仿佛一开口,秘密就要从喉咙里跑出来。
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了敲,有个人探头道,“小何老师,放学后食堂有联谊,你们一起来吧?”
何澍点点头,陆霭警惕地指了指自己,“我也能去吗?”这种活动应该只能带家属吧。
但何澍又很笃定地回答她:“能。”
可谁也没想到,联谊会上,对面学校的女老师要邀请一位男士合唱英文歌,在人群里扫视一圈后,居然径直走到了何澍面前。
她问陆霭:“这是你男朋友吗?”
陆霭默了默,如实回答:“不是。”
女老师吃了定心丸,居然直接牵起了何澍的袖子,引着他往台上走去。本着绅士风度,何澍并没有甩开。
一曲唱罢,大屏上再次切出画面。女老师靠近何澍,轻轻印了一个吻。
台下瞬间炸开了锅。
周围的老师立即将目光投向了陆霭,她定定地看着大屏,表情平静。
10
从学校出来已经灯火通明,陆霭走得很快,何澍只能去扯她的袖子,“你生气了?”
“没。”陆霭假装冷静。
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何澍,那一瞬间,她的火气带着酸涩的气息,几乎井喷似的在心里燃烧了起来。
何澍难得手足无措,又害怕陆霭是真的不在乎,“你愿意听我解释吗?刚才真的只是借位,我不知道她会突然过来,我保证初吻还……”
陆霭眼睛陡然眯了起来,何澍含糊不清的话就这么咽在了齿间。
“渣男。”陆霭怒道。
“我怎么就是渣男了?”何澍一头雾水。
“你之前明明亲过我。”陆霭捏紧了拳头,话一出口才意识到不太妥当。
何澍果然愣了一下,好半晌才明白陆霭说的是什么意思,是的,如果严格来说……他吻过那个小滑块。
女生低头踢着路边的石子,似乎在闹脾气。
何澍在这一刻才福至心灵,声音温柔地散在晚风里,“那不算初吻。”
陆霭更气了,但她刚回头,就被何澍揽进了怀里,这回,她梦里柔软冰凉的唇终于印了上来。
“这才是。”
只是一个浅尝辄逝的吻,陆霭却瞪大了眼睛,她紧紧捂着嘴巴,半天才结巴着冒出一句:“渣渣渣男。”
何澍有些哭笑不得,“我怎么又是渣男了?”
“我们还不是男女朋友,谁让你亲我的!”陆霭推了何澍一把,却被他顺势抓住了手腕。
“那我求求你,”何澍耐心地跟她打着商量,“给我个摘掉‘渣男’名号的机会好吗?”
晚风吹起男人额前的碎发,骨相优越的一张脸完完整整地放大在陆霭眼前。这么紧张的时刻还只顾得对眼前人心动,确实显得有些没出息。
——但陆霭控制不住自己。
何澍尝试着扣住她手指的时候,陆霭傲娇地“哼”了一声,“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个机会。”
拥抱的前一秒,何澍问她在嘀咕什么,陆霭答:“我在感谢爱因斯坦、牛顿、楞次、普朗克……”
最重要的,是感谢伟大的物理之神。
因为他,好像也会偶尔兼职,做一做爱神。
作者:有只蜻蜓
标题:《我的物理实验室成精了》

最强风水师 心斋劫
这部剧,也是围绕着这三劫开展起来,不过话说这三劫是真的比较虐心,灵汐的情劫,对九宸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考验,因为在这一劫上,灵汐身边既有俊俏的秀才,也有痴情的景休。所以九宸想要得到灵汐,就需要废一番功夫了。因为此时的灵汐只是一个凡人,九宸虽有战神的身份,但来到灵汐面前,也只能做一介凡人。
阿默的阳寿只有19年,阿默的死亡又要虐哭观众老爷了,幽都山魔气蔓延阿默又成了众矢之的,反派人物元瞳又要搞事情,况且阿默身上的魔气还没有清除。
阿默的情劫和死劫都好虐啊。
19岁的阿默死了,原来的小地仙灵汐却飞升上神强势回归,目前拥有上神头衔的天人屈指可数,九宸,云风,天雷真君,西王母,翎月国主(灵汐的亲生母亲)剧中出现的只有这5人是上神,景休的法力已经到达了上神的水平但是心境一直无法超越,天君和天尊是在上神之上的品级。
灵汐在凡间磨练了19年就能有如此造化,和她的血缘有关系凤凰一族天生高贵,与生俱来的贵族,除了血统九宸的功劳最大,九宸曾给灵汐(被元瞳推下洗仙池)一颗灵丹(九宸都不舍得吃的那种),而且九宸为了重聚灵汐的元神耗费了一半的骨血,现在的功力只能和天雷真君打个平手,和情敌景休不分伯仲,功力大减啊,曾经的九宸一人斩杀十万天兵天将(身染魔气)并且封印了魔君。
九宸是战神和灵汐是山灵族的新国主又同为上神,终于可以谈一场门当户对的恋爱了。第三世又怎么肯让他们平平淡淡的度过呢?九宸在灵汐和六界的和平之间会选择哪一个呢?
灵汐在凡间,经历了三劫:生劫,死劫和情劫。这三劫,虽然让灵汐生不如死,也体会了世间冷暖。这些感情和经历,不仅折磨了她的人,也折磨着她的心,让她的心一次次被摧毁。但是艰难的背后,总有意想不到的收获。当三劫历完,重回仙班的时候,灵汐不是简单的上仙,而是直接成为了上神,这种经历,在天族都是绝无仅有的。
灵汐历劫归来后,九宸对她的爱,却放在了明面上。所有人都知道了灵汐是怎么向死而生的,也知道了九宸对灵汐的付出,更加知道了九宸对灵汐的爱。能得到九宸的人和心,也是让所有人都惊讶的,这一点,天君也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。历劫归来的灵汐,真的是让天君都刮目相看啊。
经历人间三劫后,灵汐不仅是阶品飞升了,性情也变得更加沉稳。因为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,让她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,也没有什么是自己不能经历的。这个时候的灵汐,也就变得更加沉稳,更加耀眼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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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偷看到村里红姨一家三口坐在地上,铁棺材上面升腾起白气,向着三人涌去。
她儿子皱了皱眉,说:「这样真的能成仙吗?」
我目瞪口呆。
这三人居然炼制并吸食无辜之人的魂魄,供自己修行。
1
两岁的弟弟打碎了一个碗。
我爸弯腰去捡碎片,突然一个踉跄摔在地上,眼睛离锋利的碎片只有几毫米。
我爸艰难地爬起来,捂着被扎伤的左脸,口中骂道:「真他娘的倒霉。最近总觉得身上很重,走路都没力气。」
我说:「因为妈妈站在你肩上呀。」
我爸的脸色变得很难看,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,说:「你妈早就死了,再胡扯老子撕烂你的嘴!」
妈妈生弟弟时,不幸难产,挣扎了一天一夜。
产婆摇着头说,出血太多,只怕是没救了。
我爸脸色闪过一丝狠厉,拿了把剪子走向产房。
我抱住他的腿,却被一脚踹开。
产房里传出凄厉的惨叫,我爸抱着弟弟,眉开眼笑地走出来,妈妈却死在了血泊里。
七天后,妈妈回来了,脸色发青,浑身是血,一直跟在爸爸身边。
奇怪的是,除了我,没人能看见妈妈。
2
下午,我爸请来了村里的红姨。
红姨在村里威望很高,能看病,会驱邪,还会大变活人,给村里的光棍变出老婆。
红姨拄着拐杖,围着院子转了一圈,香灰符纸撒得遍地都是,然后收了我爸二百块钱。
我忍不住盯着红姨的瘸腿一直看。
红姨问我:「婷妹,你盯着我的腿看什么?」
我摇了摇头。
我爸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脑勺上,说:「把你看见的都告诉红姨。」
我还是摇头:「什么都没看见。」
红姨俯身摸了摸我的头,说:「红姨这腿说来奇怪,去医院里检查也查不出毛病,就是觉得很重,根本抬不起来。」
我觉得红姨很亲切,想到她还会给我糖吃,就告诉她说:「红姨,有个双腿被压扁的姐姐一直抱着你的腿,如果能让她松手的话,你的腿就好了。」
红姨脸色骤变,双手抓住我的肩膀,说:「你说的姐姐长什么样?」
我盯着她的腿看了一会,说:「鸭蛋脸,很白净,左眼角有颗痣。」
红姨张大了嘴,好半天才对我爸说:「这孩子天生阴阳眼,会给村子招来灾祸。」
我爸说:「有没有破解的法子。」
红姨说:「阴阳眼身上阴气极重,能吸引邪祟。事到如今,只能将她献祭给鬼树林里的厉鬼,以保村子平安。」
鬼树林是闹鬼很凶的地方,曾有胆大的村民进去查看,最后尸体在林边被发现,双眼被挖了出来,死相极其难看。
我爸皱眉:「这丫头吃了老子九年粮食,眼看就能去换彩礼了,怎么能献祭给厉鬼?」
红姨急道:「你想要钱还是要命?家里养个阴气这么重的女娃,早晚会害死你儿子。」
我爸不再犹豫:「那就按你说的办。」
我歪着头问道:「献祭是什么?」
我爸说:「就是让你去过好日子。」
3
第二天早上,我喝了一碗粥,然后就晕了过去。
睁开眼睛,我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狭窄的木头盒子里,漆黑一片。
我哭着喊爸爸妈妈,直到没了力气,也没有人来救我。
突然传来一阵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,木盒的盖子被推开了。
我坐起身,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遮天蔽日的树林里,木盒子其实是一口棺材,和妈妈去世时的那口棺材长得很像。
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冲我笑。
她看起来比我还小,大概只有五六岁,扎着两根麻花辫,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我。
我问道:「小妹妹,你知道这是哪里吗?」
她说:「这里是鬼树林。」
我说:「你知道怎么回村子吗?我妈妈还在家里等着我。」
她笑道:「你先陪我玩弹珠。」
说着,她掏出几个五颜六色的玻璃珠,放在棺材盖上,手指灵活地弹来弹去,没有一颗掉下去。
我眯起眼睛细看,发现那不是玻璃珠,而是一个个沾血的眼珠子。
女孩的胸口有一道极其狰狞的伤口,往外淌着黑血。
女孩黑漆漆的眼睛盯住我,说:「我的弹珠漂亮吗?」
她抓住我的手:「我觉得姐姐的弹珠更漂亮,送给我好不好?」
我脱下外衣,裹住女孩胸口的伤处,说:「你一定很疼吧,我来给你止血。妈妈以前经常被爸爸打伤,我处理伤口有经验,不会弄疼你。」
女孩不说话了,眼睛里有泪光闪动。
我尽量放轻动作,说:「忍一下,很快就好了。」
末了,我用衣袖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,说:「好了。」
4
女孩说:「你能看见我的伤口,说明你天生阴阳眼。你应该知道我的弹珠是用什么做的,你不怕吗?」
我想了想,说:「我也见过其他女鬼姐姐,她们看起来吓人,实际上却很善良。如果你想要我的眼珠,可不可以只取走一个?」
女孩把脸埋进我的怀里,说:「我喜欢姐姐,不会取走姐姐的眼睛。把姐姐关进棺材的人是谁?我要把他的眼珠做成弹珠,送给姐姐。」
一阵冷风吹过,女孩抬起头,笑道:「我的妈妈来了。」
四个纸人抬着一顶红轿子,停在我的面前。
轿帘被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掀开,一个身着红嫁衣、头戴红盖头的女子款款走下轿。
她见到我,优雅的步子一顿,竟发出一声幸福的尖叫:「姑奶奶我死了这么多年,头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女娃娃。」
她伸手把我抱在怀里,手指轻轻捏着我的脸:「好嫩的肉肉,掐一掐就出水的那种。」
女孩拉了拉女子的衣角,说:「妈妈,我喜欢这个姐姐,你轻一点,不要伤到她。」
风吹起红盖头,我看见她的脖子上有一道狰狞的刀伤,下巴处有被火烧过的痕迹。
鬼新娘低头,看见地上的棺材,声音中带了怒气:「好大的狗胆,是谁把这么可爱的女娃娃装进棺材里?」
我小声道:「村里的红姨说,我是阴阳眼,会给村里带来灾难。所以我爸将我封进了棺材里。」
说着,我垂下了头,担心她们会因此讨厌我。
毕竟,我爸把我视作怪胎,经常打骂我。
鬼新娘听后,却把我抱得更紧了,口中骂道:「他们真是眼瞎不识货,阴阳眼是上天赐给的礼物,是求都求不来的福分。」
女孩扬起脸,冲我露出灿烂的笑容:「姐姐跟我们回家吧,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玩。」
我的心中涌上一股暖流,犹豫片刻,摇头道:「我妈妈还在家里,我不能丢下她。」
鬼新娘说:「你现在回去,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。我的夫君是哭笑书生,读书多,点子也多。你先跟我们回去,我们共同商量办法。」
我点了点头。
鬼新娘右手抱着我,左手牵着女孩,走上花轿。
纸人抬起轿子,摇摇晃晃地往前走,速度却出奇的快。
我新奇地从轿帘缝隙往外看,只见树木山石飞速向后退。
5
很快,轿子停在一处小院门前。
我走下轿子,跟着鬼新娘走进院子。
院子不大,收拾得很干净。
屋前种着两棵槐树,一串串乳白色的槐花在枝头摇曳,像小巧玲珑的风铃,散发着阵阵清香。
我伸手想去摘树上的槐花,突然有个凉凉的东西抓住我的腿。
低头一看,一个骷髅趴在地上,两只惨白的手骨握住我的膝盖,空洞洞的眼窝直直盯着我。
我想起村里的小狗,也会趴在地上,把两只前爪搭在我的腿上,让我摸它的小脑袋。
但是,小狗长得圆滚滚、毛茸茸的,十分惹人喜欢。
这个骷髅长得实在惨不忍睹。
我想起妈妈曾经教导我,不能歧视长相丑陋的人。因为没有谁能决定自己的长相,长相丑陋也能有一颗美好的心。
这个骷髅长得不好看,或许已经很自卑了,我绝对不能歧视它。
想到这里,我伸出手抚摸骷髅头,在他的耳朵处挠痒痒。
骷髅似乎很享受,抱着我的腿,用脑袋蹭我的手。
槐树上蹿下好几个骷髅,围在我的身边。
我手忙脚乱地说:「别着急,一个个来。」
屋门打开,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摇着一把扇子走出来。
他身如玉树,眉眼英俊,却生了一张哭脸。长长的眉毛拧成一团,嘴唇下撇,眸中含泪,似有万千愁苦郁结在心头。
他一扇子敲在骷髅头上,说:「你们可是吃人不眨眼的恶鬼呀,这是在干什么?真是丢死人了。」
被敲的骷髅躲到我的身后,看起来有些委屈。
鬼新娘说:「快把你这些东西收起来,别吓到孩子。」
哭笑书生展开扇子,扇面画着一个骷髅头。满地的骷髅化成一道道白烟,飞向扇面,继而消失了。
哭笑书生眯起眼打量我,然后对女孩说:「晓晓,这是你的新玩具吗?她天生一双阴阳眼,做成弹珠太可惜了。」
鬼新娘拧了一把他的耳朵,说:「这么可爱的娃娃,你舍得做成弹珠?」
女孩晓晓说:「她是我姐姐,才不是玩具呢。」
哭笑书生捂着耳朵,对我说:「不好意思啦小姑娘,你叫什么名字?」
我说:「我叫王婷妹。叔叔,你不开心吗?为什么一直在哭?」
晓晓说:「爸爸是哭笑书生,平日是一副哭脸。若是露出笑脸,便会万鬼齐出,伏尸千里。」
6
我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。
鬼新娘说:「婷妹饿了吧,想吃点什么?」
我说:「我会熬粥、炒菜、炖肉。」
鬼新娘盯着我半天没说话,眼神中是我看不懂的情绪。
我说:「阿姨不喜欢吃吗?你们喜欢吃什么?我都可以学。」
鬼新娘说:「你们家是你在做饭吗?你爸妈呢?」
我说:「爸爸说,做饭是女人的活。妈妈逃跑时左腿被打断了,整天被铁链锁在卧室里。」
鬼新娘突然把我抱在怀里,说:「好孩子,难怪瘦得皮包骨头。你想吃什么?让叔叔给你做。」
我想了想,说:「我想吃热腾腾的饭菜,不想吃剩饭。」
平时在家里,我做好饭,总是爸爸先吃,我和妈妈只能吃残羹剩饭。
哭笑书生展开扇子,五个骷髅从扇面上跃出,跑进厨房。
厨房里传出生火做饭的声音,锅碗瓢盆叮当作响,听起来十分熟练。
很快,骷髅左右手分别托着盘子,排着队走出,一道道诱人的饭菜摆满了桌子。
晓晓递给我一双筷子,说:「姐姐快吃吧。」
我夹了一块炒肉放进嘴里,酱香四溢,入口即化。
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。
鬼新娘一家三人的吃饭方式很有趣,他们把饭放在鼻子下闻,然后饭菜就会变得腐朽干瘪。
鬼新娘告诉我,鬼都是这么吃饭的。
7
吃过饭,我把村里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们。
哭笑书生眉头微皱,说:「村里很多女人都化成了厉鬼,却只能跟在仇人身边,无法向仇人报仇,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封印住了。」
我问道:「有没有办法解开封印。」
哭笑书生叹了口气:「我们身上也有封印,无法离开鬼树林,只怕很难帮上忙。婷妹,我可以帮你彻底打开阴阳眼,然后你就能看到更多的东西,或许能找到破解之法。但是,你会更容易看到鬼怪,你害怕吗?」
我连忙说:「我不怕。」
哭笑书生伸出手指,按在我的眉心上。一股寒意从眉心流到我的双眼,然后流经全身。
他收回手,说:「可以了。集中精力,告诉我你能看见什么。」
我浑身发冷,努力集中精力,说:「我看见你们身上笼罩着一层红气。」
他说:「这是怨气。厉鬼怨气太重,只有完成复仇,消解怨气,才能转世投胎。」
透过窗子,我看见东边的天空中翻涌着黑红之气。
我走出门,看见整个村子都被浓浓的怨气笼罩,不知有多少冤魂在其中挣扎。
我把看见的都告诉了他们。
哭笑书生沉默许久,说:「这个村子有很大的问题。婷妹,还是不要回去了,否则会非常危险。」
鬼新娘说:「你可以留在这里,和我们一起生活。」
我着急地说:「不行,我妈妈还在村里。」
一阵眩晕袭来,我踉跄几下,差点摔倒。
哭笑书生说:「婷妹,你先去休息,等你彻底掌握了阴阳眼,再说别的。」
鬼新娘带我走进一间卧房。
临走前,她对我说:「今晚无论听见什么,都不要害怕,只管好好睡觉。」

神相风水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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